檀椿在近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醒来。
夏日的夜晚空气是粘稠湿热的，即使在这间自己已经熟悉、总带着与屋主相似的低温气息中，仍然难以摆脱像是被什么粘附在皮肤上，层层困锁与拘束的错觉。
不愧是夏天啊……在朦胧的意识里冒出这么个念头，微微抬起眼时，少年才意识到那种困缚并非单纯是被夏季暑气掳获引来的呼吸不顺，而是真的「有什么」重量压在自己胸口。
障子门外如水的月色透过门缝挤进来，在榻榻米上映出一汪亮色，——同时也倒映出，那道正盘桓往来于他身体上的巨大阴影。
呆呆望了「那个」几秒后，椿被反射的微弱亮光晃了一下眼。
粗而长的圆柱状身躯有半截隐在房间角落的黑暗中，另半截则缓缓发出了摩擦的细碎声音，游走在他身边、一点点压上来。腿、肚腹到胸口……尚未拢好的襟口散乱敞开，被沉重地滑过时能感觉到光滑而又冰冷的鳞片边缘，轻轻剐划那些不久前刚被好一番「疼爱」带来的淤痕、红印。
又用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属于蛇类的模样。再抬头便对上天花板之下、巨兽正扬起一截蛇身与白色尖椎型的头颅，赤红的眼在微弱的光下直勾勾盯住他，立瞳盈满睨视猎物般的眼神。
——要被吃掉了。他下意识地这么想。
但真当开口时，发出的却是自己都吓一跳的试探疑问，「……是您吗，先生？」
在说什么啊。椿为不经大脑的直感小小震惊了片刻，但无论是那有如实质的阴暗结块般冰凉的巨躯，又或是鲜红锐利的眼，在恐惧之余也给他带来一丝从角落里溢出的亲切……与每次面对那个人相同，害怕，但又想靠近。
每个好奇尚在的孩童面对刀光或火焰等威胁时，或许也是相同的心情吧。
即使晓得触碰了会令自己受伤，仍然忍不住想要悄悄探手去摸一摸的欲望——他便是被刀与火所伤的人，却仍在下一刻被纯粹的色彩与美吸引，升起些一探究竟的细微不敬念头。
鳞片整齐地反射着如同刀光的冷冽月色，而赤瞳如火，将椿小心翼翼投来的目光刺痛、灼烧。
随后，蛇信嘶嘶作响，传来了椿已经很熟悉的男性声音。
「发现了啊，椿。」
「那是……当然的。因为是先生啊。」
椿感到眼角酸涩，有点想哭，却又不由自主地恍惚笑了笑。体内的本能叫嚣、警告着应该现在就跳起来手脚并用地逃跑，他有一瞬间确实也想这么做，但最后只是稍微撑起身，伸手去触碰神职者化身而成的巨蛇。
看不出表情的蛇首微倾，贴上了椿的掌心。和身躯相同的冰凉透过皮肤、渗入骨血中。
虽然确实有类似的印象……真的是蛇啊，这个人。
一切都仿佛某场不真切的夏夜幻梦。无从去想这种变化的由来，也没指望得到解释，他只是专注地抚摸着对方，而柳田孝缓慢把和还是人类模样时那头银白发丝同色的蛇身从暗处抽出，一圈圈将少年盘绕其中。
细而尖长的尾端撩起浴衣下摆、灵巧钻入时，椿察觉正紧贴着自己大腿根滑动的那一小片腹鳞触感从干爽变得粘稠、湿润起来，像男人低声呼唤自己名字时含混的尾音般暧昧不明。
满怀一腔对未知的恐惧不安，椿望向大蛇纠缠他的身躯，借着些微月色望见那些皎白蛇鳞之下，有处随着鳞片倒竖而翕张的柔软腔口，紧接着，从中伴随黏液滑出了艳色的花。
他用了会儿来理解那究竟是什么，直到答案在面前昭然若揭：顶端绽开如同细小重瓣的倒刺、膨胀起来的并非花朵而是爬行类的性器，以比起人类时还要可怖的尺寸磨蹭起他的大腿。并且还是成对的两个。
这简直让他头皮发麻差点炸起来了。
就像读取了椿的心思，在应验他的忐忑猜测一样，柳田吐着蛇信轻搔了他的掌心，喉头滑出和这狎昵举止不符的沉沉笑音。
「你知道该怎么做，乖孩子。」
微硬的蛇茎连同鳞片一道贴上了小腹，那里有象征生殖的纹样。椿的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下，只觉得口中干涩，连带思考都有些停摆了。
要侍奉这个不愧是有点太超过了……吧？
他僵硬着，迟疑地探出手指。